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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的葱油拌面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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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本文为《翠缕红丝面》姊妹篇,写遗落在历史角落里的油葱面与齑面。”

去年写冷淘,吴刀切细面,入汤煮熟过凉,荤素浇头任意,拌食,清爽味道适合热天气。其实天气转暖,人们便会做来尝鲜。花

《太平广记》记载着一个小故事:唐代刘晏途径衡山县,正逢春初时节,“风景和暖,吃冷淘一盘,香菜茵陈之类,甚为芳洁”。那碗配面的新蔬滋味极美,刘晏好奇来处,询问之下才知是县里王十八种出来的佳品。由此可见当时冷淘普遍,还没有到炎夏呢,就等不及品尝消夏食物来了。

唐代宫中夏日盛行“槐叶冷淘”,“凡朝会燕飨,九品以上并供其膳食”。杜甫也在诗句里说:君王纳凉晚,此味亦时须。宫中有太官令献上用槐芽染色的高级冷淘,民间也有善制冷淘的人物。糕

书中提起过唐代野狐泉有一姥擅长制作“水花冷淘”,切细的面条,“淘以洛酒,潦叶于铛耳中,过投于汤中”,正是《甘菊冷淘》诗里描述的“随刀落银镂,煮投寒泉盆”这场面呀。婆婆手速疾快,这番行云流水的操作一气呵成,没等人回神鼓掌喝彩,面条就已不在面案上了。

富贵人家子弟慕名前来品尝——如同现在的人们热衷探店一般。

洛阳洛宁县“野狐泉”这地名与美食的碰撞,有种奇异的美妙。脑补了一段泉边有狐怪兜售冷淘的传奇。可能是方言用了谐音造成变化,如今也叫“哑姑泉”。

唐诗里野狐泉的柳色美,元稹说“紫牙初绽拂眉低”,白居易说“野狐泉上柳花飞”,不知诗人有没有在垂柳之间偶遇姥姥的摊子,上前讨一碗水花冷淘尝尝?

图源:大嘴咥西安赵亮

“青浮卵碗槐芽饼”,除了槐叶、甘菊之类有雅意的淘面,南宋临安面食店里,店家还分荤素供客选择。荤的有银丝冷淘、笋燥齏淘(后文用齑)、丝鸡淘,素的有乳齑淘、笋齑淘、笋菜淘面。它们的做法并未留下来,不过元代《居家必用事类全集》素食条目里赫然有“炒鳝乳齑淘”一物:“切细面,煮熟过水。用面筋同豆粉洒颜色水搜和,擀饼,细切,焯熟,如鳝鱼色,加乳和齑汁烧而供。”

食谱里前一句是指冷淘面,后句可能是在介绍仿鳝鱼质感的浇头做法,我们以此远远畅想宋元街头的食物模样。员

冷是温度,“经齿冷于雪”,淘是动作,“其疾徐鸣掌趁之不及”。相似的制作过程,使得宋时面食里有不少的“淘”面,差异之处也值得挖掘探讨比对,比如一道“自爱淘”。外

南宋《山家清供》记载食谱做法:“炒葱油,用纯滴醋和糖,酱作齑,或加以豆腐及乳饼,候面熟过水,作茵供食,真一补药也。”食用时,还配着一碗热面汤。恍惚间,我似乎在南宋找到了葱油拌面的初期形态:过水面条,葱油的香气、糖醋的融合,再添加酱或是豆腐乳饼,这就是自爱淘了。

其实除了过水面,葱油配汤面在北宋已经有人吃过——苏轼,他就有“待我西湖借君去,一杯汤饼泼油葱”之语,“泼”字用得很有声色。汤饼在宋人诗句里一般是指细条状的面,“汤饼一杯银线乱,蒌蒿数筋玉簪横”。

友人Pib3供图

因为家常,因为喜爱,所以诗人们记录下来一笔特殊又宝贵的饮食史料。让我发现,宋元时期已经出现了烹饪里复合油的雏形,炒葱油,给食物增香。这比单纯调味的唐代冷淘要高了一手,在当时已是作为一种普遍技巧流行起来。金代《箸诗》云:蒸豚挑项脔,汤饼拌油葱。

南宋的陆游也会自制油葱齑面的。其《朝饥食齑面甚美戏作二首其二》:“一杯齑餺飥,手自芼油葱。天上苏陀供,悬知未易同。”齑餺飥即齑面,青葱切细,香油慢炒得到了葱油。早晨肚子饿,做一碗齑面。诗人觉得这滋味太美妙,不禁飘飘然,感慨:天上神仙吃的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吧。

我们在这前提背景下来理解宋人说的:“姜盐鬻茶,油葱浇饼”就不容易误解,此中的“饼”为面条。花糕

沪嘉一带对葱油拌面是熟悉的,各家有自己的法子,不过已经默认葱不细切,而是切段。年和平饭店编的《上海菜点选编》中有较详细的介绍:香葱洗净,切一寸长的葱段,入八成热的油锅,旺火煸炒。待葱吐气泡转微火熬,加入酱油不断铲搅,避免焦枯。待葱色深红带*取出盛在碗内待用。员外

友人沈宁供图

在江南看到些许宋代饮食习惯踪迹是有很大可能的,但是有传承有更新。江南很少有切面,而且一般葱油面也不是酸甜口的。花

当时文人诗中汤饼量词惯用“杯”而不是“碗”,面条搭配时蔬或者油葱、*齑,“汤饼*齑又一年”。

那什么是*齑呢?

朱敦儒的词作《朝中措》可以为我们解疑,*齑用白菜腌制而成的一种咸菜。

先生馋病老难医。

赤米餍晨炊。

自种畦中白菜,腌成瓮里*齑。

肥葱细点,香油慢煼,汤饼如丝。

早晚一杯无害,神仙九转休痴。

图片来源刘敏

在宋代,除了白菜*齑还有将葱韭用淡酒与醋泡成的葱齑,很鲜美。而所谓“齏”面,我若将它翻译成咸菜面,雪菜肉丝面。糕不知道能不能唤起江南人士舌尖的回忆来。

在上海崇明、嘉兴王店、桐乡河山等地一些村落居民仍保留着把青菜之类的蔬菜腌制的习惯,成品称为“盐鸡菜”“盐机菜”,正是古老的“齑”字,盐齑。人们可能大多不晓得方言对应的正字是什么。员

明代《竹屿山房杂部》中记载“齑面”食谱:“好齑菜,去叶,只用茎,切如豆大,勿令太细。先起葱油,次下齑头”,这拌面用的汁里放入盐、酱调和,令味道更好。“滚数沸,以汁浇面供。”作者还写道“面煮熟后,温水度过,成团结起,放盘中供。先滴数滴油在温水内则面不结。”这面不过冷水,而度温水,为了面条不结团,需要预先在温水里滴油。

何其熟悉的智慧呀。

宜宾燃面

宋代的自爱淘,在明代食谱里得到延续与改良:细切葱白、生姜香油炒熟,好滴醋和糖酱调匀做齑,浇冷淘面供。入胡桃松子仁更妙。

厨师将炒葱油的材料选的更细,葱姜爆香的举动在后世菜肴里很常见。这里的冷淘做法没有变,但是食谱最后一笔在面上加胡桃松子仁可以说是妙趣横生。

川菜厨师擅长炼油,复制酱油、香油、椒麻油等等,各有各的搭配,尝试融合各种香料的最佳配比,这种魔法是在历史长河里慢慢形成的。例如街边的宜宾燃面,正经调配的油就很复杂,面条省去过水一步,所以会保留麦粉的淀粉香气。外

我琢磨川地的面食面码上的酥炸豌豆、花生仁碎与芝麻,这搭配逻辑是有其灵感来源,彼此借鉴发展的。毕竟撒胡桃松子仁成本高……燃面佐着切细的叙府芽菜,也算是见证了“齑”在不同地区发展的多样化。

江南的雪菜,川蜀的芽菜……细细碎碎的鲜滋味。

再会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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